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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迷離的清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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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小因看著遠去的車子,並沒有註意到再次濺了一身的汙漬。

她想這樣的天氣真是糟糕!

衛喬冬憤憤地拉著她走。她卻說:不下雨了,你回去吧,謝謝你送我回來,看你弄的衣服都臟了,回去換了吧。

你呢,你還不是一樣。衛喬冬站在那裏不動,眼睛卻不敢看淩小因。他費了好大的力氣,才偶遇到淩小因,碰巧下了幾滴小雨,碰巧她沒帶傘。

所以他很開心的送她回家,他不知道那是誰的家,也還沒來得及去看一眼,就看到了揚長而去的那個男生,聽小因說,他叫牧牧。

她說起那個名字時甜蜜的表情無情的表明,衛喬冬,是個過客,是淩小因生命裏最普通不過的過客,連一閃而逝的流星都不如。

他目送她離開,他落寞的轉身走了。或許並不是因為相遇的太晚,而是你不是對的那個人。

淩小因坐在開不了門的季少珩的家門口,從中午坐到了傍晚,從傍晚坐到了黑夜,她只是不停的安慰自己:再等等,再等等他就會回來。

她從來沒有等過一個人,她獨自品嘗等待的滋味,像青檸,酸澀到苦的感覺。

她身上的泥巴幹掉,她輕輕拭掉。

小潔坐到她身邊。小潔就是黑色大門那家的孩子,十四歲,豆蔻年華。像那年的淩小因,她們一樣的可憐。

淩小因不想知道她的名字,她自己說,她叫小潔,還說過全名吧,但淩小因不記得。

這是她們第三次見面。因為離的太近,所以有很多可以見面的機會。

姐。小潔說,你餓嗎,吃點東西吧。

小潔把手裏拿著的燒烤串遞到淩小因面前,她的眼神很清澈,清澈裏有些淡淡的憂傷。

她們誰都不比誰快樂,所以才會這麽輕而易舉的成為相互傾訴的朋友。

她善良的可憐。淩小因接過來吃著,她很少吃羊肉串,因為她只吃瘦肉。

鑰匙忘記帶了。淩小因說道。

你已經坐了一天了,要不去我家等吧,你不嫌棄的話!小潔小心的說道。

淩小因搖搖頭:怕讓你父母誤會你不學好呢,你還太小,不懂社會的覆雜。

哼,他們哪有空管我啊,除了給我吃、給我穿、給我住,他們什麽時候關心過我啊!小潔的眼裏噙滿了淚水。

傻孩子,哪有父母不愛自己孩子的。淩小因嘆著氣說,他們或許只是不知道怎麽表達而已。

小潔擦了擦淚水:別騙我了,我不是小孩子了。

淩小因摸了摸她的頭,無可奈何的笑了笑:是啊,這個年紀是最敏感的時候,不是小孩子了,有了自己的思想了,有了自己的世界觀了,所以才更痛苦吧!

有時候,我真想讓他們離婚算了,可是我又說不出口,他們每次吵架,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,我覺得我就像是多餘的,我為什麽不是個男孩!小潔看著天空的月亮,心裏難過的想從這個世界一走了之。

我幫你想辦法吧,如果實在不行,那都是大人之間的事,別去管了,好好學習才是最重要的,等你考上了大學,就可以離的遠一些了。

還有好久。

淩小因笑笑,是啊,還有多久,久到人看不到未來:高中是學業最繁忙的時候,你的父母會有所收斂吧,因為那關系著你的未來,他們不會掉以輕心的,你就等著他們重歸於好吧!

如果這樣,那再好不過了,我當然還是希望他們能在一起一輩子,畢竟是我親生的爸爸媽媽。

回去睡吧,不早了。淩小因說。

再陪你一會吧。小潔托著腮,坐在淩小因旁邊。

淩小因沒說話,她的心裏有些難以說清的滋味,為什麽她那麽容易就相信了自己,為什麽她都不會懷疑別人突如其來的好意,為什麽她會是那個罪惡男人的女兒。

對不起,小潔。淩小因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說著,可是怎麽辦,她不是聖女,不是白蓮花,她一門心思的,只想報仇,她發過誓,一定要為寧小檬追回那條命,不管用什麽樣的手段,哪怕付出了生命。

她就是這樣一個近乎殘忍的女人,卻用美麗的外表來包裝著自己,用虛情假意的善良,騙取更多利於自己的情報,不然怎麽辦呢,十八歲的寧小檬就該死嗎?

十八歲也是那麽美好的花季雨季,可是寧小檬呢,那麽善良、溫柔、美麗的寧小檬呢,她卻只能縱身一跳去了另一個世界。

淩小因揉了揉濕潤的眼睛,說:回去吧,不是還要去補習嗎?

那…我回去了。小潔說,我最近晚上都失眠,如果姐沒有事的話,以後我們晚上都去散步吧。

好。淩小因想都沒想就回答到。

小潔開心的朝她擺擺手,微笑著回了家。

淩小因的手機沒電了,她看看月亮,已經很晚了吧,她有些冷,有些累。

她忽然有些迷茫。她的計劃,究竟會不會成功,可是已經在走了不是嗎,回不了頭了!

她笑笑,笑自己那從心頭一閃而逝的善良,傻到可愛的善良。是因為十四歲的小潔,她太像那時的自己。

寧小檬,如果換作你,你會不會像我這樣義無反顧的為你報仇?

她等了好久,等那個她以為是愛她的人,她安慰了自己好久,一個小時,再過一個小時,再過一個小時……

淩小因倚在一邊睡著,等到睡著。

花香帶著悅耳的蟲鳴,在這個夏日的天氣裏,繾綣著愈漸迷離的清夢。

季少珩的車子停下,她都沒有聽到,他下車,關門,鎖車,這些聲音,她都沒有聽到,她太累了!

他抱著她進房間,她的手勾住了沙發。

她沒有說話,沒有睜開眼睛,可是手卻倔強的勾住了沙發。

他無奈的把她放下,她便又沈沈的睡去。

她聞到了他滿身的酒氣,和陌生的香水味道。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在經營一場戀愛,可是她卻似乎太不懂男人,或者,力不從心,她太過小心翼翼。

是她的戀愛裏,裝不下太多的纏纏綿綿。不怪他。她這樣對自己說。是自己不夠堅強的心裏面,起了不切實際的貪念!

他們一直沈浸在的,不過是肉體的片刻歡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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